程谨之在一大群人的拥簇下朝她们走了过来。
工作人员替他在前面开路，他温柔的笑着和沿途的粉丝打招呼，偌大的厅堂由此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极，那边是人声鼎沸的热闹，这边是门可罗雀的冷清。
白榆隔着重重的人群远远的望着他，好在他很高，高到她居然还可以完整的看到他的头。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歌曲里，她总觉得对方的笑不达眼底，乌黑的眸子好像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中，有一种朦胧的忧伤。
心好像被一根细细的银针反复扎着，有些微微的刺痛，还有点酸有点胀，她甚至无意识的皱起了眉，鼻尖发酸。
她突然好悲伤，像清明时节举着伞走在绵绵细雨中的行人，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白灰三种颜色。她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双相的抑郁期，因为这次的悲伤太具体了，太深刻了，不是抑郁期荒芜的麻木。
对方好像感应到了她的眼神，朝她看了过来，于是二人的视线隔着汹涌的人潮在空中交汇。
四周的声音在那一秒好像都被屏蔽了，她感觉程谨之的眼睛忽闪了一下，像那年足球场上她扯下试卷睁开眼与他对视的那一秒一样。
手臂突然被拉住，她被李谷雨拉的后退了几步，撤到了一旁。
“在路中间发什么呆，不怕被人群挤倒啊？”李谷雨语气有些责备，可看清来人后她又啧了几声：“真是没出息，看到前男友就走不动道了？”
白榆慌乱的大脑一片空白，赶紧捂住李谷雨的嘴，拉着对方朝通往地下车库的电梯走去，电梯门刚打开，人还没进去，一个挂着工作人员牌子的男生叫住了她们。
“两位是李谷雨小姐和白榆小姐吗？”
这是什么情况？
白榆迟疑的点了点头，李谷雨则直接把礼品藏在了身后。看着她护崽一样的举动，白榆被逗笑，她怀疑要不是自己还在，李谷雨估计直接抱着礼品跑了，停都不带停的。
“别误会”，对方也注意到了李谷雨滑稽的动作，连连摆手解释道：“我是程谨之的助理，他说你们是高中同学，特地让我邀请你们今晚一起聚餐。”
“这不太方便吧”，李谷雨瞄了一眼自己，“毕竟我们和你们圈内人也不太熟。”
白榆明白李谷雨的意思，她是个自来熟，圈不圈内人无所谓，大概是顾及到自己和程谨之的关系这才拒绝。
“不用担心，今晚是团队的私下的聚餐，就程哥和我们四五个工作人员。”
“这样啊”，李谷雨一字一句道，边说边转头抛过来一个“怎么说”的眼神。
怎么说？
理智告诉她，走吧，和一个甩了自己的前男友有什么好聚的，可奇怪的是那句简单的“算了”无论怎么样都说不出口，甚至光想一想那两个字眼泪就蓄满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