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隐是秦国的小公主,她上面有三个哥哥。
大哥喜欢琴棋书画,二哥喜欢美人香料,三哥喜欢逗鸟听曲。父皇母后成天只知道谈情说爱,就是没有人喜欢治国。
作为最小的孩子,她也不想努力。
然后国家日益衰落。
“不是,你们上进一点啊,这样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我要去和亲,你们舍得可爱的妹妹吗?”
父母以及三位哥哥:“舍得。”
安隐:毁灭吧,干脆把国家交给隔壁小皇帝治理得了。
父母:哦!有道理。
安隐:???
然后公主就被送去和亲了,一个国家当嫁妆。
大哥看上了人家长公主,入赘了;二哥因为一个调香师,从良了;三哥跟宫外的琴师私奔了。父母如愿以偿云游四海。
可喜可贺,可喜可贺。
短短一年,安隐做了大周的皇后,有了夫君,甚至自己都要做母亲。怀孕后期失眠多梦,经常是哭着醒来,然后看着身侧的罪魁祸首,总忍不住要发脾气,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讲道理,可情绪上来根本控制不住。时间一长,沈寂都习惯了她蛮不讲理娇纵任性。可这日清晨,天蒙蒙亮,沈寂醒来去上朝前,习惯性去看安隐的情况,没有发脾气,没有流眼泪,而是安安静静睡着,似乎是做了好梦,嘴角还带着笑意。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唇,在她眉间轻轻落下一吻,轻手轻脚起身准备去上朝。
安隐梦到了小时候的事。应当是很小的时候,大约十余岁,安隐从母后那讨了一支步摇,其实她还远没到能戴步摇的年纪,可那海棠花下垂着的流苏在阳光下实在好看,声音也清脆动听,母后耐不住她撒娇,还是给了。
回自己宫里的路上,走到半路,忽然没了流苏穗子相击的声音,抬手摸去,果然是掉了。于是就遣风荷去寻,小安隐则在原地等她。
东风徐徐,乱花入眼。
她忽然听到了琴声,明明是很欢快的调子,听着却让人感到难过。仿佛是被困在茧中的蝴蝶,日复一日的昏暗逼仄,像是永远看不到天光。
安隐寻声而去,穿过幽深的小径,走过长长的回廊,到了一处院落。
那应当是暮夏,后宫的花都落得差不多,只等一阵秋风起,菊花丹桂会开满宫墙,这里却寻不到一抹亮色,只有枯败的枝叶,还有藏在枯枝下的,身形萧瑟的年轻琴师。
“你是宫中的乐师吗?”
他低头不语。
“你弹得好,我很喜欢听。”安隐将她的小珠钗取下放在手心递过去,“不是赏赐,是礼物,我以后还能来吗?”